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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英国骑士能在中世纪前期战场占据主导地位?笔者将原因概括为如下方面:首先,封建制度的本质和中世纪的等级理论是英国骑士主导战场的最终的原因。英国的封建制度以履行军事义务来交换取得土地占有权的采邑制为基础,随着采邑制的进一步推进,中世纪西欧逐渐发展形成了一个专事战争的骑士阶层。
在中世纪,骑士是唯一可以装备武器和具有盾形徽章的阶层,独有的战争特权导致骑士在军事领域处于垄断状态。同时教士提出的中世纪等级理论更有助于骑士掌控军事事务,该理论旨在为每类社会群体设计合适的社会角色,将基督教乃至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划分为三类:“祈祷的教士(oratores),祈求上帝保佑;
作战的骑士(bellatores),保障领主安全;劳作的农民(laborators),以劳作支撑前“两位”生存”。在这套制度体系中,他们各司其职,按照该理论,骑士专门负责打仗。虽与实际并不完全相符,但仍在某些特定的程度上反映现实情况。其次,中世纪前期的英国骑士战斗力强大,主要体现为马匹自身的冲击性强、机动性大和骑士从小的军事训练等优势。
“中世纪一开始骑在马背上的战士们就会冲向敌人,马镫让骑士和马匹的安全性大为增加,骑士们用长矛刺向敌人,以马的全部力量和冲力去对抗敌人,从而使得重装骑兵对步兵的集体冲锋几乎不可抗拒。”最后,中世纪前期西欧战争本身的特点有助于英国骑士对军事事务的主导。
“中世纪前期西欧的战争虽然频繁但规模较小,主要是通过袭击敌人的领地和围攻城堡来对付叛乱分子或敌人。还有一种是获取赎金,这在某种程度上预示着那些在战斗后被活捉的人可以用其他东西(通常是钱)换取自由。”此外,中世纪西欧战争最基本的特征是重装骑兵在战场上居主导地位,而重装骑兵需要的马匹、盔甲和武器等全套昂贵装备只有拥有采邑的骑士有能力备置。
然而,一旦装备好了,他就有了晋升的机会,也有了战利品。英国骑士制度的基本作用体现在军事作战中,如果国王或领主不需要封建骑士为其作战,那么,这种依附关系就失去存在基础。中世纪晚期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因工商业的繁荣而萌芽并快速地发展,引发了英国社会结构的变动:即乡绅和城市市民阶层的崛起;
与此同时,封建贵族的力量在民族国家形成的过程中不断被削弱,王权慢慢地增加,导致英国骑士制度走向衰亡。英国骑士制度最终退出历史舞台的决定性因素在于其军事功能的下降。英国骑士制度衰落后引发了一系列变革,英国现代化由此开始孕育及启动。与此同时,百年战争证明了骑士战场统治地位的丧失,加速英国骑士制度衰落,“骑士成了空洞的荣誉”。
百年战争是19世纪中期发明的一个术语,用来形容中世纪晚期英法之间的冲突。这场战争是1337年到1453年间英法以及后加入的勃艮第之间爆发的一系列以休战为间断的战役。战争很少有简单的原因,百年战争也不例外:
封建关系的复杂性、布列塔尼和加尼斯科地区的争夺、佛兰德尔的经济冲突、对海洋的控制等因素加上错综复杂的地理形势,使战争几乎不可避免。百年战争对欧洲和英法具有重大意义,对我们大多数人来说,这场战争意味着三场代表性战役——克雷西战役、普瓦提埃战役和阿金库尔战役。
但这场战争远不止三场战役,英国人在最后阶段被击退,除了加来,完全放弃了欧洲大陆。从表面上看,百年战争似乎源自一场封君和封臣间司空见惯的主权争执,但随即演化为王位之争并最后导致两个国家间的权力对抗。
所以“当战争正式结束时,曾在文化与制度等各方面相似且关系紧密的英法两国分道扬镳。”钱乘旦先生认为,“1337-1453年间英法间所进行的一连串军事冲突,促进了英格兰发展、社会变革和民族意识成长。”更重要的是百年战争加速了英国骑士制度的衰落。
11世纪中期的诺曼征服是一个转折点。为满足入侵英格兰的目的,征服者威廉非常大程度上依赖于从布列塔尼、弗兰德斯、香槟,甚至意大利的雇佣兵,诺曼王朝早期也显著依赖于他们。最终威廉的骑士们在这片土地上定居并重新建立了封建军事体系,但这不足以抵御重大威胁特别是对诺曼底的防御,于是民兵和雇佣兵成为军队补充力量。
直到亨利二世军事改革后,英国的雇佣兵役制才正式建立。随着亨利二世时期王权与贵族之间利益矛盾激化和骑士服役制诸多弊端的不断凸现,1159年亨利二世开始大力推行军事体制改革,最重要的包含两个方面的内容:“废除40天的骑士服役制,建立男爵领清册,征收‘盾牌钱’,由此使得王家军事收入大幅度提高,军费问题被解决;
同年颁布《军事敕令》,明确规定王国内上至贵族、下至手工业者的各级臣民都自备一定的武器装备,以便服役。收入达到16马克的一般需自备一套包括锁子甲、头盔、盾和矛在内的骑兵装备,最普通自由人也要有金属帽和铜制矛。”亨利二世的军事改革推动了雇佣兵役制建立,“事实上,亨利二世频繁雇佣他们作战,在他的法国领土上普遍的使用雇佣兵。
一方面是为了贵族起义,另一方面是为了抵御卡佩国王持续不断的增加的侵袭。很快他就明白,他不可能指望他的骑士在英吉利海峡对岸有效地服务,除非是自愿的,所以征收盾牌钱成为他的财政管理和雇佣军的支付手段的一个标准特征。”也代表着雇佣兵在军队中所扮演的角色日渐增强和上升,吸引士兵们参加雇佣军的根本原因是在经济效益与政治地位。
优秀的士兵填补着中世纪军队队伍的空缺,他们总是得到报酬,无论是生活津贴、工资、战利品、军衔、地位,还是贵族身份。雇佣兵大放异彩是在英法百年战争第一阶段,随着战争的推进逐渐隐没。战争初期,英格兰军队由于有必要进行渡海作战的能力有限,故而英国的军队在短期内根本就无法组建起足够规模的部队。
此时,来自大陆上其它国家及地区的雇佣军正派上用场。英格兰军队中的雇佣兵团体来自尼德兰、加斯科尼、布列塔尼、诺曼底、日耳曼等不同的地区,其中起到作用较大、但是人数相对众多的就是加斯科尼雇佣兵团体。
1356年以前的那场战争中,几乎所有的战斗中都会遇到数量可观的雇佣军亲自参战,例如从1337年开始的一系列战争中,英国仍然控制在加斯科尼,加斯科尼人作为英国王室的臣民,在战争期间大量出现在英国军队中,布列塔尼人也是如此,他们自认为是英国对抗法国王室的天然盟友。
1360年以后由英国骑士罗恩·霍克伍德领导的雇佣兵组织最为出名,最初由英法战争中的混合成员和领导者组成,这支队伍纪律严明、战斗力强悍,服务于意大利各国。在14世纪的最后几十年里,外国雇佣兵的确在迅速衰落。中世纪晚期的雇佣兵只组成了大部分欧洲军队的一小部分,大概是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
一个慢慢的变多的专业和训练有素的步兵仍然是军队的核心。雇佣军在百年战争时期最重要的角色之一,就是当英格兰无法从自己的国家带来足够多数量的人员进行作战时,作为对军队的补给。但是当英格兰的契约军役制逐步确立,弓箭手与重骑兵的作战组合也逐步稳固,雇佣兵的角色作用就日益减小,慢慢地淡出了英国人的视野。
英国之所以能够聘请大量的雇佣兵,间接表明国王不再过分倚重自己的封臣和骑士军队,这主要因为三个原因:
第一,关系简单,雇佣兵并不是特别需要国王的额外荣誉和对领地的奖励。第二,雇佣兵只是效忠于国王这个雇主,方便了国王对于军队的直接监督和掌控,国王能随时调整所需要征召的军队在战斗中的数量、役期、作战地点;
第三,战斗力强大的雇佣兵只在战争时为国王作战,国王平时不必维持这支军队。同时尽管一些雇佣兵在英国风光无限,但因其缺乏民族性和只注重金钱利益的缺陷,所以他们极不受欢迎,“骑士为领主的荣誉而战,而雇佣兵则为任何愿意付钱给他们的人而战,并为掠夺物而战”。